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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56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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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时,他教会我情窦初开,教会我芳心暗许。结婚后,他却亲手喂我喝下那碗药,说:“别怕,睡一觉,我们的孩子就没了。”我很听他的话,宁愿伤害自己也要证明爱他。后来,我的心遍体鳞伤,身体也奄奄一息。他跪在我面前,泪流满面,却说,“别死……你死了,谁还能像她?”原来,他教我识得情爱滋味,却只是为了让我更痛苦地明白,他不爱我。01“张嘴。”顾言琛的声音像冬日湖面的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我看着他手里那碗黑褐色的药汁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“言琛,不要……”我抓着他的手腕,指尖冰凉,“这是我们的孩子,我们的第一个孩子。”我的声音在颤抖,带着最后的祈求。他没有看我,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脏东西。“我再说一遍,张嘴。”他捏住我的下颌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苦涩的药汁不由分说地灌进我的喉咙,呛得我剧烈咳嗽。眼泪混着药渣,狼狈不堪。他松开手,将空碗随意地扔在桌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,仔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我的手指,仿佛沾染了什么秽物。“别怕。”他终于开口,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残忍的安抚,“睡一觉,我们的孩子就没了。”“我们”两个字,从他嘴里说出来,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。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,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。意识模糊间,我看到他转身,背影决绝,没有半分留恋。结婚三年,我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,住在他打造的华丽牢笼里。我以为,只要我足够乖,足够听话,他总会爱上我。我甚至天真地以为,一个孩子,能成为我们关系的转机。现在我明白了,我不是他的妻,只是他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。而这个孩子,是这件物品上不该出现的瑕疵。血,从我的双腿间流下,染红了身下的白色地毯。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,绝望的红梅。我闭上眼,任由黑暗将我吞噬。顾言琛,你好狠。02我醒来时,在医院。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,刺得我鼻子发酸。顾言琛的妹妹,顾嫣然,坐在我的床边削苹果。她见我醒来,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意:“嫂子,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她将一个苹果递给我,笑得体贴又周到。我没有接,只是看着天花板,眼神空洞。“我哥也是为了你好,”她轻声说,“你的身体一直不好,医生说现在不适合要孩子。”我扯了扯嘴角,笑意比哭还难看。身体不好?我的身体一直很好。是顾言琛,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。顾嫣然见我不说话,自顾自地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。“我哥就是这样,不爱解释。其实他很担心你,昨晚守了你一夜呢。”我转过头,看着她。她的眼睛里,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。是啊,他担心我。他担心我死了,这个世界上,就再也没有人,顶着这张和他心上人有七分相似的脸。我叫林沫。但我知道,我更重要的一个身份,是苏晴的替身。苏晴,顾言琛的初恋,他的白月光,朱砂痣。一个已经死了五年的女人。我出院那天,顾言琛来接我。他为我拉开车门,动作绅士,眼神却依旧冰冷。回到那个被称为“家”的别墅,一切都没有变。只是那块被我血染红的地毯,已经换成了崭新的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他扶我上楼,将我安置在床上。“好好休息。”他说完,转身就要走。我拉住他的衣角。“言琛,”我鼓起所有的勇气,“三楼最东边的那个房间,为什么总是锁着?”那是整个别墅的禁区。他回过头,眼神骤然变冷,像一把锋利的冰锥,直直刺向我。“不该你问的,别问。”他甩开我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门被关上,隔绝了一切。我躺在床上,感受着小腹处空荡荡的失落,和心口处无法愈合的疼痛。这个地方,从来都不是我的家。我只是一个寄居的影子。03我的身体,在小产后,变得很差。总是手脚冰凉,夜里盗汗。顾言琛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家庭医生,一日三餐,补品汤药,从不间断。外人看来,他对我真是体贴入微。只有我自己知道,他只是在维护一件昂贵的展品。他怕我这具皮囊坏了,就不像苏晴了。我开始失眠。整夜整夜地睁着眼,看着天花板。我想起很多事。想起顾言琛第一次带我回家,指着一张照片对我说:“以后,你就叫林沫。”照片上的女孩,笑靥如花,和我,有七分相似。他说,那是我失忆前的样子。五年前的一场车祸,我失去了所有记忆,是他救了我。我对此深信不疑,并且对他充满了感激和爱慕。现在想来,一切都是笑话。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,我趁着所有人都午休的时候,偷偷溜到了三楼。那个上锁的房间,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,充满了致命的诱惑。我从一个保洁阿姨那里,偷偷配了一把钥匙。手心全是汗,我颤抖着,将钥匙插进了锁孔。“咔哒”一声,门开了。房间里没有开灯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尘封和香薰混合的味道。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光线所及之处,让我瞬间如坠冰窟。这里,不是一个房间。这是一个纪念堂。墙上挂满了同一个女孩的照片,从孩童到少女,再到穿着婚纱的模样。那个女孩,就是苏晴。她笑起来的样子,和镜子里的我,几乎一模一样。房间的正中央,放着一个玻璃展柜。里面陈列着苏晴的所有物品。她看过的书,她用过的钢笔,她弹过的吉他,甚至……还有她的日记。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展柜,拿起了那本日记。翻开第一页,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。那字迹,我无比熟悉。因为,顾言琛曾手把手地教我练习了无数遍。他说,一个人的字,代表一个人的风骨。原来,他只是想让我的风骨,也像她。我一页一页地翻看,像是偷窥另一个人的人生。日记里,记录了她和顾言琛的点点滴滴,甜蜜,争吵,憧憬未来。直到最后一页。日期,是五年前,那场车祸的当天。上面只写了一句话:“言琛,我们分手吧。我爱上了别人。”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0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。我只记得,我把那本日记,藏进了我的衣服里。回到卧室,我把自己锁起来,一遍又一遍地看那本日记。分手?爱上了别人?这和顾言琛告诉我的版本,完全不一样。他告诉我,他和苏晴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人,是那场该死的车祸,夺走了他的一切。所以,他恨。他恨命运,也恨那个在车祸中活下来,却“害死”了苏晴的我。可如果苏晴要和他分手,那他所有的深情和痛苦,又算什么?是苏晴在说谎,还是……他在说谎?晚上,顾言琛回来了。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。“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他皱着眉,伸手想探我的额头。我下意识地躲开了。他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“林沫,”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,“别挑战我的耐心。”我看着他,鼓起了一生中最大的勇气。“顾言琛,”我拿出那本日记,摊开到最后一页,放在他面前,“你告诉我,这是什么?”他看到日记本的瞬间,瞳孔猛地一缩。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、暴怒和一丝慌乱的眼神。他一把夺过日记,像是要将它撕碎。“谁让你进去的?!”他低吼,额上青筋暴起。“你回答我!”我尖叫起来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“苏晴是不是要和你分手?!”“啪!”一个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。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脸上,火辣辣地疼。“你算什么东西?”他掐住我的脖子,将我抵在墙上,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的野兽,“也配提她的名字?”我呼吸困难,却笑了。“我算什么东西?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是一个傻瓜,一个被你骗了五年,玩弄于股掌之上的……替身。”他的手指猛地收紧。我以为他会杀了我。但他最终,还是松开了手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是彻骨的冰冷和厌恶。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我也就不瞒你了。”“没错,你就是她的替身。”“我留着你,就是为了让你时时刻刻提醒我,我是怎么失去她的。”“我就是要看着你这张和她相似的脸,在我面前痛苦,在我面前卑微,这样,我心里的恨,才能找到一个出口。”他的话,像一把把尖刀,将我凌迟。原来,我存在的意义,不是为了抚慰他的伤痛。而是为了成为他发泄恨意的工具。多么可笑。我曾以为,我是他走出黑暗的光。到头来,我只是他黑暗里,一个供他折磨取乐的玩物。05那次摊牌之后,顾言琛彻底撕下了伪装。他不再对我进行任何形式上的“关怀”。冷漠,无视,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。而我,也彻底死了心。我不再奢求他的爱,我只想离开。我开始偷偷计划逃跑。我把以前顾言琛给我的那些珠宝首饰,偷偷卖掉,换成现金。我研究地图,规划路线。我甚至开始偷偷锻炼身体,希望能有力气支撑我逃离这个牢笼。我的变化,顾嫣然都看在眼里。她来找我,依旧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。“嫂子,你最近好像很不一样。”她给我倒了一杯花茶。“是吗?”我淡淡地应着。“你是不是……怪我哥?”她试探地问。我没有回答。她叹了口气,说:“其实我哥也很痛苦。苏晴姐的死,对他打击太大了。他做这些,只是因为太爱苏晴姐了。”“爱?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“用折磨另一个无辜的人的方式去爱吗?顾嫣然,你不觉得这很变态吗?”我的话,似乎刺痛了她。她的脸色白了白,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“嫂子,我知道你委屈。但你有没有想过,五年前的车祸,如果你没有突然冲到马路中间,或许……苏晴姐就不会死。”我的大脑“轰”的一声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“你失忆了,可能不记得了。”顾嫣然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怜悯,“那天的车祸,是你造成的。是你,害死了苏晴姐。”不。不是这样的。顾言琛明明告诉我,我是车上的乘客。“你骗我!”我激动地站起来。“我没有。”顾嫣然的语气很平静,“我哥是为了保护你,才没有告诉你真相。他怕你承受不住。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”她的话,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海里炸开。如果,真的是我害死了苏晴……那我所承受的一切,是不是……罪有应得?我开始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。我开始做噩梦。梦里,总是那场车祸。刺眼的灯光,尖锐的刹车声,还有苏晴那张布满鲜血的脸。她在梦里对我说:“把命还给我。”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。而顾言琛,只是冷眼旁观。他的眼神仿佛在说:看,这就是你的报应。06我放弃了逃跑的念头。顾嫣然的话,像一条无形的锁链,将我牢牢地锁在了原地。我背负着“害死苏晴”的罪孽,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,行尸走肉般地活着。我的身体,一天比一天差。医生说,我是心病。心病,无药可医。我开始咳血。一开始只是几滴,后来,是一口一口地往外涌。顾言琛终于有了反应。他请来了全市最好的专家给我会诊。得出的结论是:肺部严重纤维化,加上长期抑郁,器官正在衰竭。通俗点说,我快死了。那天,他站在我的床边,沉默了很久。我看着他,内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死,对我来说,或许是一种解脱。“你想死?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。我没有回答。“林沫,我告诉你,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能死。”他的语气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。我笑了。咳着血笑。“顾言琛,你凭什么?”我看着他,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爱,也没有了恨,只剩下虚无,“你不是恨我吗?我死了,不是正好如你所愿吗?”“我……”他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。他想说什么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他开始亲自照顾我。喂我吃饭,给我擦身。他的动作笨拙,却很认真。有一次,他不小心把汤洒在了我身上。滚烫的汤,烫得我一哆嗦。他却比我还惊慌,手忙脚乱地用纸巾去擦,嘴里不停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我看着他,觉得无比讽刺。一个曾经亲手给我灌下堕胎药的男人,现在,却因为一碗汤而紧张失措。顾言琛,你到底,在想什么?你是在害怕吗?害怕我死了,这个世界上,就再也没有人,能让你尽情地发泄你的恨意了?还是害怕,你的“纪念品”,就这么坏掉了?07我活不了多久了。我自己能感觉到。生命力,正在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身体里流逝。我开始出现幻觉。总能看到苏晴。她就站在我的床边,对我笑。她说:“林沫,谢谢你,替我承受了这一切。”我觉得她很可怜。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,赔上了一切。不,可怜的是我。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在一个深夜,我从噩梦中惊醒。顾言琛就睡在我旁边的沙发上。我看着他的睡颜,那么英俊,那么安详。我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。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。“顾言琛。”我轻轻地叫他。他立刻就醒了,走到我床边: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”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变的紧张。“我问你,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“这五年来,你有过那么一瞬间……哪怕只有一秒钟,是把我当成林沫,而不是苏晴的替身吗?”他沉默了。良久的沉默。沉默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我的心,彻底沉入了谷底。原来,连一秒钟,都没有。我闭上眼,眼角滑落一滴泪。“我累了。”我说。第二天,我拒绝了所有的治疗和进食。我要用死亡,来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。顾言琛疯了。他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,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。他冲我咆哮:“林沫!你想用死来报复我吗?我告诉你,你休想!”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报复?不,我只是想解脱。他没办法,只能给我输营养液。但我的身体,已经排斥任何外来的东西。针管扎进去,很快就鼓起一个大包。护士说,我的血管已经脆弱到无法承受任何穿刺了。他终于感到了恐慌。那种发自内心的,对失去的恐慌。08顾嫣然来了。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,眼圈红了。“嫂子,你别这样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哥他……他其实是在乎你的。”我没有理她。我的世界,已经安静了。顾言琛把她拉到门外,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争吵声。“都是你!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这是顾言琛的声音,充满了懊悔和愤怒。“哥!你怎么能怪我?当初是你自己走不出来!我只是想帮你!再说了,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!是她害死了苏晴姐!”“闭嘴!”争吵声戛然而止。过了很久,顾言琛走了进来。他坐在我的床边,握住我冰冷枯瘦的手。他的手心,全是汗。“沫沫……”他叫我。不是林沫,是沫沫。我有多久,没听过他这么叫我了?好像是在我刚刚“失忆”,被他带回家的时候。那时,他还愿意伪装一下他的温柔。“对不起。”他说。我费力地睁开眼,看着他。他的眼睛里,布满了红血丝,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。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顾言琛,此刻,显得无比憔悴和狼狈。“对不起。”他又说了一遍,“我知道错了。”“我不怪你害死了苏晴。”“我只求你,活下去。”“只要你活下去,要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他哭了。这个不可一世,冷酷到底的男人,哭了。豆大的泪珠,从他的眼眶里滚落,砸在我的手背上,滚烫。我看着他,突然很想笑。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摇了摇头。太晚了,顾言琛。一切都太晚了。他见我摇头,情绪瞬间崩溃。他跪在了我的床前,这个曾经视我为尘埃的男人,像一个无助的孩子,嚎啕大哭。“别死……别死……”他哽咽着,说出了那句,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话。“你死了,谁还能像她?”轰隆——我的世界,最后的一丝光,也熄灭了。原来,他所有的忏悔,所有的挽留,所有的眼泪……都与我无关。他只是怕,这个世界上,最后一个像苏晴的人,也要消失了。我,林沫,从始至终,都只是一个笑话。09我的生命,进入了倒计时。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。顾言琛整个人都垮了。他就守在我的床边,一遍又一遍地,给我讲他和苏晴的故事。他好像魔怔了。他想用这种方式,把苏晴的灵魂,永远地刻在我的身体里。他不知道,我早已麻木。我甚至开始期待死亡的到来。那天,病房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一个穿着护士服,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女人。她说她姓王,是五年前那场车祸后,在急诊室抢救的护士长。她是来找顾言琛的。她说,她最近在整理旧的档案时,发现了一些问题。“顾先生,”王护士长的表情很严肃,“关于五年前的那场车祸,我可能要告诉您一件事。”顾言琛抬起通红的眼睛,不耐烦地说:“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。”“这件事,很重要。”王护士长坚持道,“而且,和您的妻子有关。”顾言琛这才把目光转向她。王护士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的我,叹了口气。“顾先生,当年车祸送来的一共有三个人。一个是您,一个是当场死亡的苏晴小姐。”她顿了顿,继续说:“还有一个,是路人,就是您现在的妻子。”“但问题是……”王护士长从档案袋里,拿出两份病历。“当年受伤的那个路人,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。她们都在那场车祸里受了重伤。”“姐姐叫宋晚,妹妹叫宋柔。”我的心脏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。宋晚……宋柔……好熟悉的名字。“您当年带走抢救过来的,是妹妹宋柔。”王护士长指着我,说道。“而她的姐姐宋晚,因为伤势过重,在送到医院不久后,也去世了。”顾言琛皱起了眉:“这又怎么样?”王护士长深吸一口气,说出了一句,让整个病房都陷入死寂的话。“顾先生,我们最近在核对死者信息时发现……当年,和苏晴小姐长得像的,是去世的那个姐姐,宋晚。”“而您带走的,并且按照苏晴小姐的样子去改造的……”“是妹妹,宋柔。”10整个世界,都安静了。我能听到顾言琛的呼吸,瞬间停止了。他脸上的血色,一寸一寸地褪去,变得惨白如纸。他缓缓地,缓缓地转过头,看着我。那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,充满了震惊,荒谬,和……彻底的崩溃。他……找错人了?他精心策划了五年。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,去折磨一个他以为的,“害死”他爱人的凶手。他把我变成苏晴的样子,又因为我不是苏晴而恨我。他喂我喝下堕胎药,毁了我的身体,摧残我的精神。他让我背负着不属于我的罪孽,活在无尽的痛苦和自责里。到头来……都是一场笑话。一场,因为认错了人,而导致的,荒唐绝伦的笑话。那个真正像苏晴的女孩,宋晚,早就在五年前,和他心爱的苏晴一起,离开了这个世界。而我,宋柔,只是一个被无辜卷入这场病态爱情悲剧的,倒霉蛋。我的眼角,滑落一滴泪。不知道是为自己,还是为他。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顾言琛喃喃自语,他像是疯了一样,冲过去抢王护士长手里的档案。他看着上面的照片和记录,双手剧烈地颤抖。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!”他咆哮着,眼里的光,彻底碎了。所有的深情,都变成了自作多情。所有的恨意,都成了无的放矢。他构建了五年的爱恨情仇,在这一刻,轰然倒塌。他成了一个小丑。一个,全世界最可悲,最可笑的小丑。他踉跄着,退后几步,撞到了墙上。然后,顺着墙壁,无力地滑落在地。他抱着头,发出了野兽般,绝望的悲鸣。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,连恨他,都变得没有意义了。我费力地,抬起手,拔掉了手背上最后一根输液管。监护仪上,那条代表我心跳的直线,开始剧烈地波动,然后,一点一点,趋于平缓。耳边,是顾言琛撕心裂肺的哭喊。“不——!!”意识的最后,我想。顾言琛,画人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你花了五年时间,画了一张你以为是的皮。却不知道,那皮囊之下,藏着的,是一颗你从未想过去了解的,无辜的心。现在,画坏了。心,也死了。真好。……病房的门,再次被推开。一个穿着风衣,面容清俊的男人走了进来,他的身后,跟着刚才那位王护士长。男人看了一眼地上崩溃的顾言琛,又看了看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。王护士长对他微微鞠躬,低声说:“先生,都按您交代的办好了。”男人点点头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。然后,他走到我的床边,轻轻地,为我合上了双眼。他俯下身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在我的耳边,温柔地,像是在陈述一个等待了许久的约定。“柔柔,别怕。”“我们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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