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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9:58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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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幽灵般的玛莎拉蒂MC20,如同一个闯入贫民窟的异类,缓缓滑入城中村这片由低矮握手楼、蛛网电线和污水横流巷道构成的破败迷宫。引擎低沉压抑的嗡鸣,与巷子里野猫的嘶叫、劣质排风扇的呜咽、还有不知哪家传来的夫妻吵架声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极致荒诞的交响。秦圣感觉自己像坐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上。价值千万的顶级真皮座椅包裹着他湿透、沾着泥点的冲锋衣,带来一种极其不适的滑腻感。每一次极其轻微的颠簸(这破路!),都让他心惊肉跳,生怕这昂贵的底盘蹭到地面突起的石块或者路边的垃圾堆。方向盘在他汗湿的手心里滑腻异常,他不得不死死攥住,指节捏得发白,身体僵硬得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。导航早已失灵,在这如同肠梗阻般狭窄曲折的巷子里,卫星信号成了奢侈品。秦圣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对颜琪芳工作地点的印象,小心翼翼地、龟速地挪动。车头那两道凌厉的LED日行灯,如同两柄光剑,劈开前方浓稠的黑暗和污浊的空气,将堆砌的破旧家具、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、以及墙上层层叠叠的“通下水道”、“办证”、“无痛人流”小广告照得一清二楚,更显得这钢铁巨兽与环境格格不入。每一次转弯都像是一场堵伯。他必须将头伸出窗外,紧张地判断着两边墙壁那令人窒息的距离,小心翼翼地转动方向盘,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:“左边…左边一点…右边…右边打死!慢!慢!慢点!”额角的冷汗汇成细流,顺着鬓角往下淌。“哐当!”车身右侧还是无可避免地轻轻刮蹭到了巷子边一个废弃的、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!“操!”秦圣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一脚刹车!车子剧烈地顿了一下。他慌忙伸头去看,只见那深邃的午夜蓝车漆上,赫然多了一道刺眼的白痕!心在滴血!这他妈得赔多少钱?!他感觉眼前一黑。“呜…汪汪汪!”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被这钢铁巨兽和刺耳的刮蹭声惊动,从一堆垃圾后面窜出来,对着玛莎拉蒂狂吠,龇着黄牙,眼神凶狠。秦圣又气又急,也顾不上心疼车了,只想赶紧摆脱这鬼地方。他猛地按了一下喇叭,想吓走那狗。“嘀——!!!”一声极其洪亮、穿透力极强的喇叭声骤然炸响!在这寂静狭窄的巷弄里,如同平地惊雷!瞬间盖过了所有的野猫叫、排风扇声、吵架声!“我艹尼玛!大半夜按什么喇叭!找死啊!”“谁他妈扰民!信不信老子下来砸了你的破车!”“哪个傻逼?赶着投胎啊!”如同捅了马蜂窝!瞬间,周围几栋破楼里,窗户“砰砰砰”地被推开!无数颗睡眼惺忪、顶着鸡窝头、或愤怒或好奇的脑袋探了出来!怒骂声、呵斥声、小孩的哭闹声此起彼伏,汇成一股强大的声浪,劈头盖脸地砸向坐在玛莎拉蒂里的秦圣!秦圣吓得一缩脖子,差点把头埋进方向盘里。他手忙脚乱地关上车窗,隔绝了外面汹涌的“民愤”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破膛而出。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聚光灯锁定的、闯入贫民窟表演滑稽戏的小丑。“妈的…破车…喇叭这么响…”他低声咒骂着,声音带着哭腔。这哪里是享受?分明是上刑!好不容易,在无数道或愤怒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“护送”下,秦圣终于看到了“锦江之星”那熟悉的、略显陈旧的霓虹招牌,在城中村污浊的空气里散发着廉价的红光。酒店门口不大的空地上,此刻却聚集着一群人,气氛紧张。秦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颜琪芳!他顾不上心疼车漆,也顾不上龟速了,猛地一脚油门(依旧只敢点一下),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吼,朝着酒店门口冲了过去!锦江之星门口,气氛如同凝固的沥青。三个身材壮硕、满脸通红、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男人围在小小的前台外面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。领头的是个剃着板寸、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光头,他一只胳膊撑在前台柜面上,身体前倾,几乎要压到缩在柜台后面、瑟瑟发抖的颜琪芳脸上。“妈的!小娘皮!摔坏了东西就想赖账?八千块!少一个子儿都不行!”光头喷着酒气,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颜琪芳苍白的脸上。他粗壮的手指用力戳着柜台上几张散落的A4纸打印的赔偿通知单,“今天赔不出来,老子就报警!告你故意毁坏财物!让你进去吃牢饭!”颜琪芳吓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。她穿着不合身的酒店前台制服,更显得瘦弱无助,像暴风雨中一片单薄的叶子。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廉价西装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、脸上带着刻薄和焦虑的年轻男人,是今晚的值班经理孙涛。他非但没有保护员工,反而在一旁帮腔,对着颜琪芳厉声斥责:“颜琪芳!我跟你说过多少次!做事要小心!小心!这花瓶是酒店的资产!八千块!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赔!现在客人也生气了,你说怎么办?!马上联系你家里人!拿钱来!不然我只能按规矩办事了!”孙涛的声音又尖又急,带着一种急于撇清责任的冷漠。“我…我没有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是他们推我…”颜琪芳的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哭腔,试图辩解。“放屁!谁推你了?!”光头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醉汉猛地一拍柜台,震得上面一个塑料笔筒都跳了起来,“老子们是来住店的!是你自己笨手笨脚!少他妈废话!赔钱!”“对!赔钱!不然让你好看!”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醉汉也恶狠狠地附和。就在这时——一阵低沉、浑厚、充满力量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!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门口的喧嚣!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扭头朝声音来源看去!只见一辆线条流畅、造型犀利、通体散发着深邃午夜蓝光泽的跑车,如同从科幻电影里驶出的未来座驾,带着一种与周围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王者气场,稳稳地停在了锦江之星门口那狭窄的空地上!车头那两道细长锐利的LED日行灯,如同冰冷审视的目光,扫过门口每一个呆若木鸡的人!玛莎拉蒂MC20!即便是在这昏暗污浊的城中村灯光下,那完美的车身线条、那昂贵的漆面光泽、那代表着顶级财富和速度的三叉戟标志,都如同黑夜中的灯塔,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!空气仿佛凝固了。三个醉汉嚣张的气焰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,瞬间瘪了下去。他们脸上的醉意似乎都清醒了几分,瞪大眼睛看着这辆只在网上或者顶级商圈见过的超级跑车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疑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。金链子光头下意识地把撑着柜台的手收了回来,站直了身体。值班经理孙涛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!他在这城中村快捷酒店干了三年,见过最好的车也就是偶尔来偷情的老板开个奥迪A6。眼前这辆…这辆是…玛莎拉蒂?!还是最顶级的那种?!他油亮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,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下去,脸上那刻薄和焦虑瞬间被一种谄媚和不知所措取代。蝴蝶门无声地向上扬起,如同巨兽展开双翼。一个身影,从这奢华到极致的座驾里,略显笨拙地…钻了出来。当看清下车的人时,门口的所有人,包括缩在柜台后面、泪眼朦胧的颜琪芳,集体石化了!秦圣?!那个穿着湿漉漉、沾着泥点、廉价感十足的蓝色冲锋衣,头发被头盔压得乱糟糟,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和长途跋涉疲惫的…外卖小哥?!他从一辆…玛莎拉蒂MC20里…钻了出来?!巨大的身份反差和视觉冲击,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!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只有玛莎拉蒂那低沉的引擎怠速声,还在固执地证明着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。秦圣关上车门,蝴蝶门流畅地、无声地合拢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挺直因为紧张和疲惫而有些佝偻的腰背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。他无视了那三个呆若木鸡的醉汉,目光直接越过刻薄的孙涛,落在了柜台后面、同样目瞪口呆的颜琪芳身上。“琪芳,” 秦圣开口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,却努力保持着平静,“怎么回事?”他这一开口,如同按下了播放键。“噗嗤!”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,发出了一声短促的、极其不合时宜的憋笑声。紧接着,像是被传染了,那几个醉汉中有人肩膀开始抖动,虽然极力压抑,但那看猴戏似的、充满荒诞感的笑意还是从他们扭曲的表情里泄露出来。“哈…哈哈…送外卖的…开玛莎拉蒂?”黄毛醉汉指着秦圣,又指了指那辆流线型的跑车,笑得直不起腰,“我…我他妈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?哈哈…这车…租的吧?一天得多少钱啊?够你送一年外卖了吧?哈哈哈!”“肯定是租的!打肿脸充胖子!”横肉醉汉也反应过来,跟着哄笑,眼神里的敬畏被浓重的鄙夷和看热闹的兴奋取代,“小子,装逼装到我们头上来了?想英雄救美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!”金链子光头倒是没笑,他眯起眼睛,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秦圣身上和那辆玛莎拉蒂之间来回扫视,似乎在判断这极度违和的一幕背后,到底藏着什么猫腻。值班经理孙涛此刻的心情更是如同坐过山车。从看到豪车的极度震惊和谄媚,到看清下来的是秦圣这个“底层外卖员”时的巨大落差和荒谬感,再到听到醉汉们“租车”的哄笑,他瞬间“明白”了!肯定是租的!这小子为了在颜琪芳面前装逼,不惜血本租了辆豪车来撑场面!真是蠢到家了!想通这点,孙涛那点刚刚升起的敬畏瞬间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被戏耍的恼怒和更深的刻薄!他猛地挺直腰板,指着秦圣,声音尖利地呵斥道:“秦圣?!怎么是你?!你…你搞什么名堂!开着辆租来的破车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?!这里没你的事!赶紧滚!别在这儿添乱!颜琪芳摔坏了酒店贵重物品,必须赔偿!八千块!少一分都不行!你一个送外卖的能拿出八千块?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!”“孙经理!你…你怎么能这么说!”颜琪芳又气又急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虽然也震惊于秦圣开着豪车出现,但孙涛的刻薄和醉汉们的羞辱让她无法忍受。秦圣站在原地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。湿透的冲锋衣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他并不强壮甚至有些单薄的轮廓。周围是刺耳的哄笑、醉汉的鄙夷、经理的刻薄呵斥。玛莎拉蒂冰冷的灯光打在他半边脸上,映照着他紧抿的嘴唇和低垂的眼睑。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、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。所有的挣扎,所有的恐惧,所有试图用这邪门力量解决问题的荒诞尝试,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。租的?破车?丢人现眼?这些字眼像冰冷的针,扎在他心上。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混合着被逼到绝境的暴怒,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、沸腾!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掌心空空如也,但一股源自胸口、源自那被扔进河里的邪玉的、冰冷而暴戾的意念,却不受控制地、疯狂地升腾起来!他的目光缓缓抬起,不再是看向颜琪芳,而是如同冰冷的刀子,一一扫过那三个笑得前仰后合的醉汉,最后定格在值班经理孙涛那张写满刻薄和鄙夷的脸上。就在这无声的怒火和屈辱达到顶点的刹那——“哎哟喂!我的老腰!”一声凄厉的、变了调的惨叫猛地响起,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哄笑声!只见刚才还指着秦圣鼻子尖声呵斥、唾沫横飞的孙涛孙经理,毫无征兆地、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,左脚绊住了右脚!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,直挺挺地、结结实实地向前扑倒!“砰!!!”一声闷响!孙涛那张抹了发蜡、油光水滑的脸,不偏不倚,狠狠地拍在了前台柜面上!更巧的是,他摔倒时张开的嘴,正好把柜台上几张散落的赔偿通知单给…吞进去了一小半!“唔…唔唔唔!!!”孙涛的脸贴在冰冷的柜面上,嘴里塞满了A4纸,眼睛瞪得溜圆,发出痛苦的、窒息的呜咽声!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,试图爬起来,却因为姿势别扭和疼痛(鼻梁骨估计够呛)而徒劳无功,像一只被翻了盖的王八,狼狈到了极点!这突如其来的、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变故,让门口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!三个醉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滑稽面具。颜琪芳捂着嘴,惊愕地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。连玛莎拉蒂低沉的引擎声都仿佛停滞了一瞬。所有人的目光,下意识地、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依旧站在原地、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秦圣。秦圣也愣住了。他看着地上狼狈挣扎、嘴里塞满纸的孙涛,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、却微微有些发烫的右手掌心。一股冰冷的寒意,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,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。那石头…它…它还在?!它没被河水冲走?!而且…它似乎…能感知到我的…愤怒?“噗…哈哈哈哈哈哈!!!”短暂的死寂后,震耳欲聋的爆笑声猛地炸开!这次不再是针对秦圣,而是完全被孙涛这突如其来的、极其狼狈的“表演”给引爆了!“哈哈哈哈!我艹!孙经理!您这是…这是饿急了连纸都吃啊?哈哈哈哈!”黄毛醉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捂着肚子蹲在地上。“哎哟喂!这姿势!这销魂的姿势!孙经理您练过蛤蟆功吧?哈哈哈哈!” 横肉醉汉拍着大腿狂笑。就连一直比较阴沉的金链子光头,也忍不住咧开嘴,露出一个极其古怪、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,肩膀不停地抖动。颜琪芳看着地上挣扎的孙涛,又看看三个笑得毫无形象的醉汉,再看向站在那里、面无表情却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阴影的秦圣,一时间也忘了害怕,只觉得眼前这一切荒诞到了极点,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。秦圣深吸一口气,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诡异的掌控感。他无视了地上呜呜挣扎的孙涛和三个狂笑的醉汉,迈步走到前台,隔着柜台,看着惊魂未定、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颜琪芳,声音低沉却清晰地问道:“琪芳,你没事吧?”“没…没事…”颜琪芳下意识地回答,声音还有些发抖,眼神却复杂地看着秦圣,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依赖?“那个花瓶,” 秦圣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青花瓷碎片,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确定是他们推搡你才摔的?”“是!就是他们!”颜琪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用力点头,指向那三个还在狂笑的醉汉,“他们喝多了,不给证件登记,还…还推我!我才不小心碰倒的!”秦圣的目光转向那三个醉汉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没有愤怒,没有威胁,甚至没有多少情绪。但就是这种平静,配合着身后那辆沉默的、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玛莎拉蒂巨兽,却莫名地让三个还在狂笑的醉汉感到一阵心悸,笑声渐渐小了下去。金链子光头最先反应过来,他收敛了笑容,眼神重新变得阴鸷,上下打量着秦圣:“小子,你什么意思?想替她出头?”他瞥了一眼那辆玛莎拉蒂,语气带着试探,“就算这车真是你的,也少管闲事!她摔坏了东西,就得赔!天经地义!”“赔?”秦圣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又不像。他向前一步,逼近光头,声音依旧不高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“谁该赔谁,还不一定。”他微微侧头,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扫过光头那辆停在旁边不远处的、沾满泥点的老款本田雅阁,又扫过黄毛和横肉醉汉停在更远处、看起来就破旧不堪的摩托车。“你们的车,” 秦圣的声音平淡无波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“停的位置,好像不太对吧?压着盲道了。而且…”他的目光锐利起来,“你们三个,酒气冲天。酒驾,知道什么后果吗?”三个醉汉的脸色瞬间变了!金链子光头的眼神猛地一缩,酒意似乎又清醒了几分。酒驾!这可是实打实的红线!尤其在这种地方,真要被揪住…“你…你少吓唬人!”黄毛醉汉色厉内荏地喊道,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。“就是!我们…我们没开车!走着来的!” 横肉醉汉也赶紧狡辩。秦圣没理他们,只是掏出他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,手指悬在屏幕上,语气平淡地补充道:“要不要我现在打个电话,请交警同志过来,顺便鉴定一下你们身上这酒精度?哦,对了,刚才你们推搡酒店员工,威胁恐吓,算不算寻衅滋事?”“你…!”金链子光头脸色铁青,拳头捏紧,看着秦圣和他身后那辆散发着无声威慑的玛莎拉蒂,再看看秦圣手里那台随时可能拨出去的破手机,一股憋屈和无力感油然而生。这小子…太邪门了!开着豪车,穿着外卖服,说话软中带硬,句句戳在要害上!他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无处着力,反而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捏住了七寸!就在这时,地上挣扎的孙涛终于把嘴里的A4纸吐了出来,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。他鼻梁红肿,嘴唇也磕破了,脸上还沾着纸屑,形象全无。他本想继续发飙,但看到秦圣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,再联想到自己刚才那诡异的、毫无道理的一摔,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。再看看那三个明显被唬住了的醉汉和那辆沉默的玛莎拉蒂…孙涛那点欺软怕硬的本性瞬间占据了上风。“咳咳…那个…”孙涛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,声音含糊不清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谄媚和畏惧,对着秦圣说道,“秦…秦先生…您看…这事…其实…其实也是个误会…”他转头又对着三个醉汉,语气软了下来,“几位大哥…要不…要不这花瓶…算…算我们酒店管理不善?你们…你们也别为难小姑娘了?大家…大家各退一步?行…行不行?”形势瞬间逆转!三个醉汉互相看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憋屈和退意。他们本就是借着酒劲撒泼,现在酒醒了大半,又被人捏住了酒驾和闹事的把柄,对方还开着辆背景不明的豪车…再闹下去,吃亏的肯定是自己!金链子光头深吸一口气,狠狠地瞪了秦圣一眼,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忌惮,最终化作一声低骂:“妈的!晦气!走!”他不再看任何人,转身就朝自己的本田雅阁走去。黄毛和横肉醉汉也如蒙大赦,赶紧跟上,骑上摩托,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噪音,灰溜溜地消失在巷子深处。危机…似乎解除了?孙涛看着醉汉离开,大大松了口气,赶紧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血和纸屑,对着秦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秦…秦先生…您看…这…这真是多亏您了…您…您这车…可真…真够气派的…”他一边说,一边偷偷打量着秦圣的脸色和那辆玛莎拉蒂,眼神闪烁,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“外卖员”的身份。颜琪芳也长长地舒了口气,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,身体微微晃了一下,靠在柜台后面,感激又复杂地看着秦圣,小声说:“秦圣…谢谢你…”秦圣却没有放松。他感觉胸口那块无形的“石头”似乎还在微微发烫,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空洞感涌了上来。他看了一眼狼狈的孙涛,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颜琪芳,没说什么,只是转身,朝着那辆沉默的玛莎拉蒂走去。打开车门,坐进去,关上门。将所有的目光和纷扰隔绝在外。他靠在顶级真皮座椅上,闭上眼睛,感受着引擎低沉的震动透过座椅传来,却感觉不到一丝拥有豪车的喜悦,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寒意。“琪芳,上车。”他降下车窗,对着还站在酒店门口的颜琪芳说道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我送你回去。”颜琪芳愣了一下,看着这辆奢华得不像话的车,又看看自己身上廉价的衣服,有些犹豫和自卑。“快点。” 秦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。颜琪芳咬了咬唇,最终还是小跑着过来,小心翼翼地拉开副驾驶那扇炫酷的蝴蝶门,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小心翼翼,坐进了这如同云端般的座椅里。车门无声合拢,将城中村夜晚的喧嚣和破败彻底隔绝。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吼,缓缓启动,驶离了锦江之星门口那片狼藉的空地,只留下值班经理孙涛一个人,捂着红肿的鼻子,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那两道凌厉的尾灯消失在狭窄巷道的黑暗尽头,眼神里充满了茫然、后怕和一种无法理解的荒诞感。车子在狭窄的巷子里艰难地挪动。秦圣紧绷的神经在封闭安静的车厢内稍微放松了一点,但身体依旧僵硬。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路边的杂物,每一次微小的颠簸都让他心惊肉跳。“秦圣…” 颜琪芳坐在副驾,身体绷得笔直,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,连呼吸都放得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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